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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科前沿讲座】连接与反连接:互联网法则的摇摆——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彭兰教授做客“暨南云讲座”

时间:2020-10-16来源:新闻与传播学院 点击: 1045

【编者按】2020年6月26日,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新媒体研究中心主任彭兰教授应邀做客第十四期“暨南云讲坛”,为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师生做了题为《连接与反连接:互联网法则的摇摆》的学术讲座,超过300名师生通过腾讯会议及直播在“云端”参加了讲座。本次讲座由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党委书记、博士生导师刘涛教授担任学术主持。此文根据现场报告整理而成,以飨读者。

 

讲座伊始,彭兰教授介绍了自己对互联网法则不同维度的认识,从自拍到美图、表情包、视频化生存、网络社会的圈层研究,彭兰教授尝试从各种看似跳跃的话题中发现人与人的连接的演变。除此之外,疫情再次带来了对连接的反思,病毒的传播让许多隐性的连接显性化,同时也出现了诸如居家隔离、社交距离的“反连接”措施。

“人-人”连接的演变与摇摆

构成互联网的核心要素,是终端、人、内容与服务,人与人的连接始终是各种应用的核心。彭兰教授逐一介绍了连接模式的演变过程。她强调,这些连接模式的演变并不是单向线性的,中间存在着许多反复和摇摆。

不仅仅是连接的模式上,在用户关系的性质上也存在着摇摆,即远距离与近距离间、匿名与实名关系间和弱关系与强关系间皆存在着关系属性的“摇摆”,这为找到互联网中连接与反连接的线索埋下了伏笔。另一方面,无论人-人连接的模式如何变化或摇摆,个体在其中的诉求是相对稳定的,主要包括:个体的存在感、情感沟通与支持和社会资源。

 

过度连接下的重负

今天的互联网正在走到一个“过度连接”的阶段,尽管高强度的连接给人们带来了许多便利和回报,但其所产生的倦怠与压迫感使人不得不进行反思。彭兰教授从高强度连接增加社交负担与维护成本、时时处于表演与自我审查中、社会比较带来的压迫与焦虑、并发式连接让人顾此失彼、私人空间与时间受挤压、情绪与行为相互影响这六个方面论述了人们越来越难以承担的连接之“重”。

紧接着,彭兰教授通过自拍对连接展开了论述。她对“我拍故我在”的说法提出了疑问,自拍看上去强调了“我的在场”感,但也可能在现场呈现一种“缺席”状态。自拍,是为了社会互动环境中自我形象的建构,从自我认同的层面对来说,自拍提供了新的身体表演方式,使身体成为自我反思和社会互动的中介。最后,彭兰教授引用了福柯对“自我技术”的论述,认为自拍更多时候还是为了迎合物质化世界和外部力量的规训。

多元的连接、高强度的互动会产生圈层化效果,彭兰教授认为,圈层化既包括“圈子化”,也包括“层级化”,还会以“同温层”的形式体现。圈层化既对个体产生各种约束,也会导致各种群体间的隔阂增加,一些信息难以“出圈”,公共对话和社会整合变得更为困难。

同时,线上的过度连接挤占了线下连接,可能带来新的狭隘和孤独。人与人连接的扩张必然会带来与内容连接量的增长,导致内容总体的“价值密度”变小、注意力分散、加重信息焦虑以及同质性内容强化可能会形成“茧房”。除此之外,彭兰教授也表达了对“外存”过度依赖的现状的隐忧。

 

反连接的情境与实现路径

 

针对过度连接产生的种种弊端,彭兰教授创造性地提出了“反连接”(anti-connection)。反连接并不是无条件切断所有连接、封闭个体,而是在一定的情境下断开那些可能对个体产生过分压力与负担的连接链条,使个体恢复必要的私人空间、时间与个人自由,所以它更多地是个体的一种情境性需要,而非一致性行动。

彭兰教授认为,连接或反连接的选择,应该成为用户的一种新赋权,用户应当享受隐身权、被遗忘权和连接“开关”的控制权。同时,反连接也意味着对网络服务商等权力拥有者的限制。从长远来看,反连接作为一种反向产品思维,在用户面临连接重负的情况下,未来的产品创新中,少连接、弱连接可能会成为新的市场卖点。从个体角度来说,适当的反连接意识与能力在未来或许应作为一种新的网络素养,这种素养是人在网络时代保持独立与自主性的一个基础。

在随后的答疑环节中,彭兰教授对老师同学提出的问题悉数给出了自己的见解,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刘涛教授对此次讲座做了四个方面的总结,认为反连接的提出实质上是对人的生存方式的关注。会议在众多老师和同学的“云掌声”中结束,尽管本次讲座在端午节期间举办,身在全国各地的老师和同学们学习的热情仍然高涨,不少同学表示受益匪浅,对“暨南云讲坛”系列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杜紫薇供稿)